第十四夜
        明知投票給托里斯只會拖延遊戲的時間,大家還是選擇又請他死了一次。原因單純是他垂死掙扎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,比起處死一個好端端的人,處死他反而顯得像是功德一件。
        「明 明就有辦法可以讓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啊……」馬修對著投票結果喃喃自語:「我真是太蠢了,竟然沒有早一點想到……算了,就算我早一點想到,別人也不會聽吧! 那為什麼沒有別人想到呢?這樣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白白犧牲了……」隨著緊握雙拳的指甲嵌入肉裡,馬修自言自語的音量越來越大──雖然,就一般人的標準而 言,這樣的調幅微乎其微。「為什麼大家都不肯聽我說話?為什麼我這麼不起眼?這個方法明明這麼簡單,為什麼之前會想不到?」馬修(就他的標準而言已經算 是)吶喊著,雙拳捶打著枕頭,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:「為什麼……?為什麼……?」
        當然不會有人聽到。除了狼和共有者以外的人在夜間說的話,本來就不該有人聽到。馬修無力地乾笑了兩聲。
        對了,既然場上已經沒有獵人了,那今晚狼一定會來咬我……一定要告訴大家那個辦法才行。留個字條嗎?但萬一他們沒看到怎麼辦呢……?
        馬修實在太不希望再有人白白死去了。這時,他瞥見桌上水晶球的反光,想起了自己的職責。
        現在占卜也沒什麼意義了,因為場上的人只剩下一個是還沒有占過的。「對了,為什麼今天早上沒有人問我占卜結果……?」馬修又嘀咕起來,索性對著水晶球默念出那人的名字。
        果然,那人不久後就開門走了進來。
        「既然妳已經踏進了這道門,今晚要是不咬死我的話,太陽是不會升起的,對吧?」馬修愀然一笑:「在那之前,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?」
        伊莉莎白點點頭,在馬修的床緣坐下。
        馬修玩起指頭。難得有人這麼專心聽他說話,比起被狼咬死,反而更令他坐立不安。
        他嚥了一口口水:「有一個辦法,說不定可以讓大家一起活著逃離這裡。」
 
第十五日
        最後剩下的三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馬修的遺體──儘管並不意外。合力埋了他後,時間已經過了中午,但大家都對討論意興闌珊。伊莉莎白和勇洙默默地走開,做起自己的事。
        法蘭西斯是最後離開馬修墓前的一位。在他轉頭時,眼角餘光在荒草中瞥見一抹血紅。
        「嗯?這種地方竟然會有玫瑰……」
        伊莉莎白隨意散步了一陣,最後決定在一塊石頭上坐下。她正醞釀著該如何把馬修的想法告訴大家。
        可是……真的有用嗎?會不會反而變的更糟?
        勇 洙找了一個可以看到村莊全景的角落坐下,觀察著另外兩人──更精確地說,是一人一狼。伊莉莎白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發呆,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;法蘭西斯撥弄著 一朵紅玫瑰的花瓣──是在決定要投誰嗎?勇洙看著這兩位之前幾乎不算相識的人,知道他們極有可能把票投給最不熟的人──也就是自己。那麼狼側就贏了,不過 勇洙真正在意的不是這件事。
        大哥和二哥都已經不在了,如果我死了,小灣和小香怎麼辦?就算逃過這一劫,回去以後要怎麼向他們解釋?我真的有身為長男的擔當嗎……?
        勇洙全盤失去了以往的自信。
        「你們有沒有想過……」勇洙和法蘭西斯循聲從自己的沉思中抬頭,轉向忽然說話的伊莉莎白。「如果……投票沒有結果的話……會發生什麼事?」
        勇洙想起自己並沒有把那本小冊子帶在身上。他打算回小屋去拿。還沒起身,隨身攜帶規則的法蘭西斯就先找到了那一頁:「十回合投票沒有結果……系統自動判定和局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和局?意思是說大家可以一起活下去?」
        「說不定是大家一起死──」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沒有分出勝負的話,遊戲主持人會不會不讓我們回家?」
        「那我們就得永遠困在這裡了嗎?」
        「既然這樣,為什麼還要有這條規則……?」
        沒有人知道和局會發生什麼事。每一句推論都是那樣茫然不定,於是討論又沉寂了下來。
        三人或坐或立,任憑影子越來越斜。
        「快要日落了,請趕快投票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樣?要試嗎?」勇洙試探性地瞄了另外兩人一眼。
        「我認為值得一試。」伊莉莎白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。
        「那我投勇洙,勇洙投給伊莉,依莉投給哥哥我。」法蘭西斯宣布:「數到三一起投吧。一……」
        「二……」伊莉莎白說。
        「三──」勇洙說。
        夜幕瞬間降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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