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夜
        提諾在房裡來回踱步。從床邊跺到書桌前,又從書桌跺回床邊。
        該不該告訴大家……我這樣會不會害了大家……
        「寫個小紙條告訴大家好了。」提諾又回到書桌前。
        可是……瑞先生……不要……
        提諾把寫好的小紙條撕毀。
        不行啊!靈能者的職責呢?
        提諾不知第幾回提筆寫下小紙條,暗自希望眾人不要發現。一股熟悉的體溫忽然將他包圍,提諾鬆手摔斷了鉛筆。耳邊濕暖的鼻息,他絕不會錯認——
        貝瓦爾德把提諾扳過來,眼神比平時還要深邃。以前,提諾常被貝瓦爾德這種眼神嚇到,但現在他完全讀懂了貝瓦爾德的意思——
        果然,瑞先生不希望我遭到其他狼的毒手。
        「可能……會有點痛。」
        雖然被溫柔地撫著頭髮,但當貝瓦爾德這麼說時,提諾還是忍不註掙扎著想把他推開。
        「不要動。」貝瓦爾德加深力道抱緊提諾。「我不想讓你痛苦太久。」
        瑞先生今天難得地話多……提諾感到喉頭一緊,窒息的痛楚和大出血的暈眩迅速瓦解他的意識。他想叫,卻叫不出聲來,只能無助地揮舞雙臂,彷彿想要抓住氧氣。看 著自己的血從貝瓦爾德嘴角流下,提諾彷彿具體地看見自己的精力一點一滴流失。他努力集中精神,感受瑞先生對他最後的溫柔。
        貝瓦爾德鬆口,蠕動著嘴唇好像在說話,提諾聽不清楚了。
 
第六日
        絞刑架在清晨的薄霧中發出森冷的光。
        沒有人看過行刑的過程,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負責處刑,只知道每天早上,總會看見前一天投票選出的祭品掛在絞刑架上,像一支無聲的風鈴,旋轉、擺盪……就像今早王耀那樣。雖然王耀已經被取下安葬,小冰經過絞刑架時,還是覺得有點毛毛的。
        就當他是假占吧……小冰覺得這樣想對死者很不敬,但這麼想有助於減緩投票的罪惡感。而且,他實在不願相信諾威是狼,更不願失去現在唯一在世的親人——
        唯一的親人是一個嚴峻的人。堅持獨自安葬提諾後,他就一直站在提諾墓前,散發著肅殺之氣。小冰不敢靠近他,因為他現在的臉色一定難看得很。
        反倒是提諾,他竟然願意大義滅親……當小冰找到提諾的遺書時,著實嚇了一跳。然後就把遺書交給眾人去傷腦筋,自己走到村莊邊緣散步,沈澱一下心情。
        差不多夠了。小冰回到廣場中央,見到平時都窩在角落補眠的海格,今天竟稀奇地處在眾人圍成的討論圈圈裡。海格手裡拿著提諾的遺書,歪著頭努力地閱讀。
        「奇怪,為什麼和我的靈腦結果不一樣?」
        眾人錯愕地看著海格。「你也是靈能者?」
        「那你的靈腦結果是什麼?趕快說來聽聽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王耀是狼,丁馬克是狼,其他都是人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遊戲都進行了這麼久,你幹麼不早講?」
        「還有,你昨天怎麼都不吭聲?」眾人的質疑排山倒海而來。
        海格聳聳肩。
        亞瑟嘆了一口氣:「海格,靈能者是很重要的職務。以後再不專心參與討論,就只好跟你說抱歉了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沒有別的占卜師跳出來,就暫時假設萊維斯是真占,海格是真靈。只要一出包,就吊死他們。」阿爾宣佈道。「萊維斯?」
        「阿爾弗雷德,人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又沒占出狼啊……」阿爾看起來有些失望。
        馬修:「王耀才是對的!貝瓦爾德是狼!」
        「這樣我們今天還是不知道要吊誰。除非……」羅德試著設想所有的可能性:「相信提諾的話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可是如果王耀是狼的話,提諾大概也是……」
        「都已經被狼咬死了,怎麼可能是狼?」
        「那大概就是狂人了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而且如果提諾真的是靈能者,他昨天都不說話也太奇怪了。」愛德華回想著他所認識的提諾:「他不像是那麼散漫的人。」
        「呃……」伊莉莎白大斷了眾人的討論:「我們是不是該聽聽當事人怎麼說呢?」
        貝瓦爾德已經在提諾墓前站了一整天。沒有人敢去叫他。小冰只好自告奮勇地走上前去。
        「貝瓦——」「讓我死。」
不待眾人投票,貝瓦爾德逕自往絞刑架走去,表情意外地柔和。
        會是錯覺嗎?小冰總覺得,剛剛貝瓦爾德掉頭時,他好像在貝瓦爾德臉上,看到數條風乾的淚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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